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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三大人物密码
碧晚枕
解码一:姬瑶花——巫山云雨任飘摇
巫山有神女,名瑶姬,“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又有瑶者,美石电,是以瑶花这名字也是别有一番心思在里面。
相传瑶姬为赤帝之女,“未行而亡,封巫山之台,精魂依草,口为茎之,媚而服焉,则与梦期,所谓巫山之女,高唐之姬。”大约因楚怀王游于高唐,神女自荐枕席的干系,是以神女峰的弟子除了绰约仙姿之外,又颇有些翻云覆雨、颠倒众生的手段,留下种种“惊世骇俗的丰功伟绩”,别的不说,单看姬瑶花和云梦,一个想以一己之力修正十二峰武学,一个于东海王覆灭的十二年之后独抗“日出沧海”大旗,纵横东海,与威名赫赫的宣王一战定乾坤,都足可见女子的智慧与决心。(云梦之事说见《惊涛拂云录》)
说到此处。又想到小椴笔下的裴红棂来,“天下无肝胆,那何妨,我裙钗与登坛?”那种慨然与决绝,纵是男儿亦难匹敌。只是小椴笔下的女子是劣境之中的爆发,而扶兰是为女子铺下了一条自由而独立的道路。自由、独立,唯缺热血,不是没有,而是,她们已无需用这一腔热血来染红江湖路,她们所需要的只是如北冥鲲鹏,水击三千,云搏九万,逍遥驰骋而已。
是以,所谓巫山云雨任飘摇,旦为行云,暮为行雨,若有情若无情,若有意若无意,归根结底仍旧是“逍遥”二字。唯有紧紧握住自己的心,才能臻此境界。
解码二:姬瑶光——朝闻道,夕死可矣
《论语·里仁第四》中,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道法自然的巫山弟子姬瑶光在面对峨眉枯茶师太的诘问时,以孔子的一句名言来作答,到后来他却讽笑唐梦生拿禅门的公案来做比喻,未免还是有些门户之见,不过这是句题外话了。扶兰写了这么多人物,其实她笔下真正有哲学家气质亦不过瑶光一人而已。
西谚有云,上帝是公平的,他关上一扇门,便会打开一扇窗。这句话放在巫山也成立,上天赐给了瑶光无人能及的智慧,却让他寸步难行。是以他才能够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朝闻道,夕死可矣”,自出生始便要与疾病抗争,这耗费了他过多的心力,也迫使他早慧。
虽然扶兰在文中并未交代瑶光的结局,但是神女峰弟子五行属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况且瑶光有一种奇怪的要强性情,他所追求的是从未有人攀登过的奇峰险道,是御风而行的自由与逍遥,唯一羁绊他的只有瑶花一人而已。若瑶花事成,只怕明净直接如明春水,亦无法留住他的脚步。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为了真理和正道而不顾一切的人。
解码三:小温侯——外温内厉,坚刚不可夺其志
《巫山传》中,小温侯贵为男主角,但是着墨并不多,形象模糊,并不太鲜明,《溅玉录》中他坠入网中而不自知,半年之后,巫山再见,他已变得圆融流通,以不变应对瑶花的万变,然而这一切都始终是围绕着瑶花展开,即便是正面描写,小温侯的目光亦落在瑶花身上,相对当初瑶花对他的这句评语“外温内厉,坚刚不可夺其志”来说,始终有点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感觉。直到南阳一战,才让我们看到了他的大将风度。小温侯冲冠一怒,短短三年时光,于襄阳垄亩之间建起三千子弟兵,战金军精锐于南阳。这战既有“虽万千人吾往矣”的慷慨悲歌,又进退得法攻守有度,虽说哀兵三千无法挡住北廷南迁的历史洪流,但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小温侯,三千哀兵补天裂,小温侯是为沙场而生。 《后汉书·西羌传》说:(羌)性坚刚勇猛,得西方金行之气。我始终觉得小温侯酷爱美玉的设定,扶兰一定是故意的。玉者,五行属金,只怕这个简单的爱好里面藏有大文章。撇开神女峰弟子五行属木,小温侯与姬瑶花看起来似乎有一段木石姻缘不说,玉在古人心中素来是君子的象征,汉代许慎在《说文》中说,举玉之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思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口以远闻,智之方也,不挠而折,勇之方也,锐廉而不技,洁之方也。“仁义礼智信”的儒家思想与巫山一脉任性逍遥、道法自然的道家思想的磨合只怕才是文章的本就小温侯而言,若只讲“仁义礼智信”,未免流于古板,而一味强调其豪迈慷慨,又有失大将风度,是以任性而为的襄阳哀兵与力挽狂澜的南阳一战,才能如并蒂莲花,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