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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林好汉江湖上④
朱七七
侠骨:请从绝处读侠气○柔情:独立自尊、敢爱敢恨的女性○剑胆:男人与男人的感情○草莽:闹哄哄的市井爱恨○自由:我……想飞!
椴氏之最一:侠骨
最后一个字格外刺目,那是:“气”——“请”、“从”、“绝”、“处”、“读”、“侠”、“气”。。
——请、从、绝、处、读、侠、气!
请从绝处读侠气!
裴红棂只觉自己女性温柔的胸中也热血一炸。
——《长安古意之余果老》
第一次读到这段话,是在2004年,犹记那日晴空高华,暖日蕴藉,金风曳曳,秋意正浓。那个下午,拿起那本薄薄的《武侠版》,读到此处,我也不觉胸中热血一炸!
请从绝处读侠气!
这是小椴的笔意,他总是惯用这样的笔调去写那些小人物的悲欢,然而那悲欢背后自有一股耿直细弱却绵绵不绝的侠气。越到绝处,越显张力。
四年之后,同样是暖阳融融的秋日,我窝在斗室之中,废寝忘食地读着《开唐·教坊》。
森严的高殿之上,少年的李浅墨酣畅淋漓的一曲《云韶》,却也勾起了李世民心中酣畅淋漓的杀意。是他,白衣长剑,直犯龙颜,这一幕是那样的铁骨铮铮、流光溢彩,以至后来的托孤虽然华彩,却总有所不及。
为弱者计,方为侠骨!
椴氏之最二:柔情
青丝井,七丈深,百年结发为良人。郎心皎如天上月,妾意宛似月边云。夜色碧沉沉……
——《青丝井的传说》
星象书上说,双鱼座的人追求的是完美和浪漫。
我想小椴便是如此。他的笔下追求的是爱情的纯粹,像卢绊儿之于张晓骥、魏青芜之于二十五郎、李雍容之于陈澌、王子婳之于罗卷。
王子婳、罗卷。这一对你也许很不熟悉,但罗卷,那笑傲草莽英雄、惊艳一剑的罗卷,如果你看过前传《开唐·教坊》,那你一定记得。
王子姬就是他生命中的那一场惊涛骇浪。
有时候,你不得不感慨,作为一个男人,小椴却将女人刻画得生动如许,生动得你几乎要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忘却,这或许便是作为双鱼座男人的一点痴,他要给最心爱的女人一个最完美的世界。
萧如、杜方柠、李雍容、阿榴、魏青芜、铁萼瑛……这些女孩子,哪一个不是光彩照人,熠熠生辉?那些世俗礼法在她们那里,尽皆成为爱情的点缀,看着她们,你是否会想起现代女性的独立自尊、敢爱敢恨呢?
或许那正是我们欣赏小椴的原因。如他所说,她不是最漂亮的,但她有“独特的一种‘柔’,像一种深慨、一抹风情、一点流艳、一种光彩”。
温润纯雅的萧如如此,英气阔达的铁萼瑛如此,高宅深院的王子婳亦是如此。
那到底将是怎样的一场爱情?还是让我们一起来期待这部《开唐》吧。
椴氏之最三:剑胆
雪还是多年前那场天涯初雪,握杯的指是寂寞的。而多年前的雪意似乎有一种穿透岁月的寒凉,能把一切冻结成深致久远——像这只不动的握杯的手,还有,友情。
——《乱世英雄传》
这是《乱世英雄传》下部的第二段。是的,友情。《乱世英雄传》描写的只是一段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就像多年前,寒天雪地里,瘦马轻裘返回关内的李寻欢初遇上锋锐凌厉的阿飞,不过短短数句,便把酒言欢,他们也是一场相逢即为知己的杯雪之交。
与他笔下的爱情不同,小椴写的友情是激情飞扬的,那些友情无关名誉、无关利禄,只关乎真心。
那是短短一句话,不远千里的一场相会。
最记得的是,身负重伤的骆寒问道:“他——小敛——可有话传给我吗?”然后他便唇角一弯,忽然就神采飞扬起来。
难得樽前相属!
你放过淮上之事,我从此不犯缇骑。
友情不过如是。骆寒和易敛、韩鄂和余小计、田笑和古衫、肩胛和却奴、李浅墨和罗卷……这一切都似曾相识。
椴氏之最四:草莽
他漆黑的眼睛里有愤怒的压抑——都是这个城里最底层的苦哈哈们,都是这世上最无力的人,没有家产、没有祖庭、没有恒业。他无力解救这一切的苦难,但起码,他可以给人以一个有规则的“生”。
——《石榴记》
要说这小椴文章最动人之处,莫过他在大雅与大俗之间的转换自如。《长安古意》、《洛阳女儿行》那是高堂深宅的恩怨悲合,而《石榴记》却是泼辣辣、脆生生、闹哄哄的市井爱恨。
到了《开唐》系列时,小椴已经将这两种生活融合得不着痕迹。叱咤一时的草莽英雄、意气风发的帝王将相,在他的笔下莫不栩栩如生,熠熠生辉。更胜者,他以一种旭日喷薄般的笔力,画出这一幅壮阔昂扬的画卷,莫不让人惊喜、惊讶、惊叹。与我们熟知的《大唐双龙传》相比,同为草莽英雄,《开唐》显然更能够让人体会一个盛世到来前,草莽英雄们的情怀——豪情、侠义、隐忧乃至没落,多层意义的转换,更能引人深思。
椴氏之最五:自由
好,我就是那个王,你是王子,咱们统辖自己,在两个人的国度,一把剑就是我们军队,树木为蓠,草地是茵褥,天为穹,地为舆……
——《开唐·教坊》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开唐》是小椴作品中最为华彩、最为喷薄的一部。拨开它纷繁的各种面目,它其实只有一个面目自由。
其实自由在小椴作品中并不罕见,我想大家一定都还记得,《长安古意》中,小稚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所想的是:“我想……飞……”那是一个少年心里对自由具体的想象,飞越这寂寞而多难的人生,到达自由的国度。
前传《开唐·教坊》中,这一节体现得更加明显。“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是的,且管你千军竞逐,我李浅墨自一领青衫,一匹瘦马,西出阳关,拔剑纵横,击刺大荒。就连那深宅的女儿王子婳,也有着巾帼的豪迈,如火一般的炽热。
那一切只源于对自由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