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投名状 突破二元论
韩云波
看西失的《悲戈之城》,我就想起“神仙打仗,凡人遭殃”这句话。在这样一个类型化事件中,神仙无聊,凡人无辜,局内人无法,局外人无奈——要写这样一部小说,如何把人物在几乎可以预知结局的故事框架里调动起来,确实是一件费了力未必能够讨好的事。
《悲戈之城》一如从当年的柯家生到现在的西失的系列作品,基调以沉雄悲壮、阳刚寥阔为主。迂难营被迫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处境,飞鹰城百余年来固若金汤的历史,在刚刚接任的双方领袖叶浩和红石大公统帅下,展开一场玉石俱焚的殊死决战。因为中间的小小插曲,叶浩忠实于他的感受,红石忠实于他的使命,两个人,更确切地说是两群人,走向了各自的归宿。
包括金庸小说在内的武侠,常有一个二元对立的伦理框架以展开冲突。但在《悲戈之城》中,双方都不过是“神仙打仗”的过河之卒,是被逼到生死边缘而无法自主选择的,既无所谓对错,就颠覆了二元伦理模式。小说的内在动力是人性的本质欲求,红石求生,叶浩求情,而摆脱神仙的束缚则是求自由。小说的意义,就可以认为是在图解“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人生选择。
不过,要以形象化的方式来表达这一选择,历史长河中已经有了许多许多,换句话说就是写这样一部小说颇具难度。《悲戈之城》试图避开对人物个性的深细描摹,写的是群像,红石与飞鹰、克勤,叶浩与叶护、老黄,作为神仙的思儿与秦伯、子苏,形成了三个人物系列。
西失向来不善写情,《悲戈之城》试图写出叶护、叶浩父子与仙宗使者羽妍、幽门圣女思儿的爱情,写出迂难营里的友情,所惜笔有未逮。我以为,西失的长处,仍是在写金戈铁马的悲壮与洞天彻地的寥阔,仍是在写男性同盟的阳刚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