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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又见飞刀
葡 萄
“师父，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
“这世上其实本没有最厉害的武器，厉害的是用武器的人，而非武器本身！善用者，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哪怕是一根手指，也可置人于死地！”
“一根手指？那么，上厕所用的一张手纸可不可以呢？”
“这个……应该也可以吧。”
李小刀闻言，若有所思。他的手一翻，刀已在手。刀，飞刀，三寸七分长：“既如此，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学小李飞刀呢？”
师父李寻仇面带得意：“因为你是小李飞刀的第N代传人，而我是小李飞刀的第N-1代传人！江湖传说中例不虚脱……不，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
“可是，我们不是经常虚发么？”
李寻仇意味深长地一笑：“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李小刀笑：“时时嘘嘘……师父，你的肾是不是不太好啊？”
“虚，有时反而大大强于实。”李寻仇不理，语气庄重，“其实在这世上，只有一种人的刀才不会虚发，那就是从不发刀的人！”李小刀点了点头：“我好像明白了。”
“再说，”李寻仇接道，“江湖传闻难免夸张，例不虚发只是我们毕生的奋斗梦想而已。正所谓现实和梦想永远距离几亿里。但你师父我在江湖上还是赫赫有名，功力有目共睹。记得三年前沧月亭一战吗？你我师徒二人单挑魔教左护法尹夜号……”
“记得记得，当时你们打得难解难分，我悄悄躲在旁边的石缝里，想找个机会用飞刀射他，可又怕射不准。万一误射到你倒无所谓，可是如果把你新买的名牌丝绸上衣射破了，回去一定又是一顿海扁，怕怕！”李寻仇瞪了小刀一眼：“算你还有几分明智！”
李小刀接着道：“后来你渐渐落了下风，眼看就要败下阵来。关键时刻，幸好我当机立断，一个箭步飞冲上前，使出了独门绝技‘老树盘根’，一把抱住了尹夜号的腰，好让你发刀射他……”
到了这关键处，李寻仇立刻接口。就见他眉飞色舞，唾沫横飞：“那一刻但见我手掌翻飞，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一瞬间连发九把刀！就见九道刀光直奔尹夜号而去，那速度，是相——当快！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可是师父，九把飞刀可没一刀射中啊！”
“不过他还是死了啊。”
“唉，可怜他一代枭雄居然被生生吓死。大概只要是人，若看到有九把小李飞刀同时射向自己，多半都会被吓死的。”
“嘿嘿，”李寻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其实这就是小李飞刀的真正奥义！也就是所谓的名牌效应。明白了吧，傻徒弟，‘正宗小李飞刀传人’这名头给我们带来的好处太大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练！”
“师父你真是太有才了！”
“还不止呢。这些年你师父我行走江湖，不管是骑计程马还是住客栈、进红楼，甚至上公共厕所，都是不用买单的！”
“哦？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
“学着点。”李寻仇拍了拍李小刀的肩膀，“只要在掏钱的时候，假装不小心把小李飞刀从袖子里掉出来……”
“啊！师父，做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你懂个P！作为一个没有正式工作，没有稳定收入，又向往小资生活的武林人士，维持小康的生活着实不易啊！既然世俗之人有名人崇拜心理，我们就要好好利用‘小李飞刀’这个品牌！徒弟，你一定要把小李飞刀传承下去，将它发扬光大！”
“知道了师父！我一定会誓死捍卫小李飞刀的荣誉！”
仙履镇是一个十分美丽的边城小镇。小镇南头坐落着一栋造型奇特的古宅，气势宏伟，形如飞刀。大宅正门上挂着一块乌木大匾，漆黑的匾上写着四个漆黑的大字：看不清楚！因为实在看不清，只好又用白漆重新描绘一遍，原来是：小李飞刀四字！
“小李飞刀”四个大字下面还有几行正楷小字，尽都是一些荣誉称号，诸如：“百年老字号”、“兵器谱上榜品牌”、“武林免检兵器”、“对手信得过躲不过产品”等等。
飞刀宅的主人李寻仇是小李飞刀第N-1代传人。在江湖上，小李飞刀又酷又厉害又有名气，很多人都想拜在其门下学艺，但李寻仇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他从小收留的孤儿李小刀，另一个是曾经救过他性命的凌云飞。
这天清晨，李寻仇起床后惊讶地发现书桌上不知何时放了一个令牌，木制的，巴掌大小，做工粗糙。李寻仇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令牌非同寻常！经验说：“李寻仇啊，这是天行剑客的天行令！”李寻仇点了点头，拿起令牌，看见上面写着：三天后，仙履农场。
天行剑客，江湖杀手榜TOP 10排名第N位（N<=10）杀手！如果你看过“福不死江湖榜”的统计，你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像李寻仇这样的一流高手看到天行令也会脸色大变：据榜单工作人员不完全统计，截至上礼拜三，最近五年来江湖上共有445人看到天行令，其中444人死于天行剑下——唯一一个见到天行令而没挂的，是天行剑客本人！
当然也有些死于天行剑下之人并未见过天行令，比如飞天蝙蝠柯镇善、风流盲侠草满楼、东瀛忍者室贺豹马等，因为他们是盲人，用摸的。
天行剑客艺高人胆大。他的杀人方式很特别，也很以人为本：他要杀一人，必先送来令牌一块，通知其料理后事，三天后再来取命。一般来说，收到天行令的人是不敢逃跑的，因为天行剑客有个规矩：如果逃跑，基价三剑，跑一天加捅两剑，晚上十一点后再加一剑，节假日翻倍。
曾经有个绰号“我是风儿我是沙，三步两步到天涯”的人仗着自己轻功好，收到天行令后没有乖乖等死，而是畏罪潜逃。天行剑客花了一年半时间才找到他。最后看到他的尸体时，有的人认为是一块巨型蜂窝煤，有的人则觉得是一个超大马蜂窝，最后大家得出结论，这是一张极度破烂的鱼网——他全身被刺649.5剑而死！
天行令牌原先是铁制，两年前刺杀“水泊断臂山108将”后便被改成木制——那次天行剑客不得不带上108块铁制令牌，不仅令他行走不便，更严重影响了武功施展，而且带这么多令牌在身，走起路来叮当作响，路人甲乙丙丁都将他当成了收破烂的丐帮弟子，让他很没面子。可不管是铁制还是木制，令牌都是由天行剑客亲手打造，所以也
就不难理解为何都奇丑无比，虽然为此他曾拜师陈家村的木匠和谭家村的铁匠。
令李寻仇不解的是，天行剑替天行道，只杀恶贯满盈之人，可自己除了不小心长得帅了点，好像也没犯什么大错误。更何况小李飞刀一向是正义的化身，完全没理由啊。
李寻仇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还是决定准时赴约。他没和徒弟们说起这事，第三天一早便来到仙履农场的空地上，静待天行剑客到来，他的神色很凝重，他知道自己所面临的将是一场生死决斗。
约莫约摸等了四盘蚊香的时间外加上了六趟野外纯绿色天然厕所，天行剑客终于姗姗来迟地潇洒地飘然地出现在李寻仇面前。只见他白头巾白长衣白保暖鞋白宝剑——全身上下除了牙是黄的，其他全是白的。
“是谁雇你杀我的？”李寻仇问道。“一丫头。”
“她给你多少钱？”“一篮鸡蛋。”
“一篮鸡蛋？”“不错！而且还是生鸡蛋，不然我今天也不会迟到——生鸡蛋吃多了，的确很容易拉肚子。
“你为了一篮鸡蛋杀我？”“因为你该死！”
“何出此言？”“你侮辱那丫头的妈妈，还要杀她！”
“什么！”李寻仇怒火中烧，“我李寻仇虽算不上正人君子，但也绝非没有品味之人！”
天行剑客闻言一声冷笑，刷的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把飞刀，大喝一声：“看刀！”说完把飞刀递给李寻仇，“你看看这把飞刀，是不是你的独门兵器？”“哦？我看看。”李寻仇接过来看了看飞刀上的钢印，点了点头。
“我已经看过丫头老娘身上致死的两道伤口，正是小李飞刀所致。还有，这一年来，做草鞋的‘东鞋’黄大妈，推独轮车的‘西独’欧阳老汉，盖房子的‘北盖’洪瓦匠等人，都只是因为一些小事，就悲惨地死在了小李飞刀之下……”
李寻仇轻轻一笑：“印有钢印的小李飞刀的确仿制不了，但如果是我杀了人，为什么不把飞刀收回？你如此聪明机智，应该一眼就看出这是有人诬陷……前段时间我确实丢了几把正宗小李飞刀，我也在调查这件事。”
天行剑客点了点头：“你这些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尤其是那句‘你如此聪明机智’更是非常正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决斗？”
“李寻仇，你知道这世上最快的武器是什么吗？”“小李飞刀？呵呵，其实这世上本无最快的武器……你怎么也问这种没深度的问题？”
“这世上最快的武器是爱情！她能杀人于无形，而且总是在你没有感觉到的时候便已击中你，快过任何武器！”
“你想说的是？”“我想说的是，我已爱上了给我一篮鸡蛋的丫头，我答应她一定要杀了你。所以不管你是否无辜，这场决斗都不可避免！”
“你认为自己一定能杀掉我？”“我也是情非得已。”
李寻仇微微一笑：“其实你一直是我的偶像，你写的《刺客的自我修养》、《刺客是怎样炼成的》、《真快真快真TM快——如何成为天下第一快剑手》真是太精彩了！”“最后那本什么《真快真快真TM快》不是我写的。你在哪儿买的？”
“村头老王的畅销书专卖店。”“该死的盗版商！”
“看了你的书我深刻体会到，不管是理论还是实践你都可算当今江湖第一刺客！你的‘天行剑法’已入化境，到今天为止，还从未失过手！”
天行剑客突然叹了口气：“你的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快如闪电，牛顿和拉普拉斯经典力学已无法测算出你飞刀的速度！和你决斗，我第一次没有了必胜的把握。”
“但也许更主要的是，你第一次面对着一个并不该死的人！”
“……也许……”
不知何时，仙履农场周围已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有些人为了看得更清楚抢在第一排。他们用田野里的沙做了些小板凳，称作“沙发”。古时候，人们家里没有互联网，也没有电视、影碟机，娱乐活动比较单调，也就是听听戏，唱唱歌，打打小孩什么的。所以有机会观赏江湖两大绝顶高手决斗，实在是不容错过，更何况这场架没有组
织单位和赞助单位，不收门票，堪称不看白不看。
李寻仇凝视着天行剑客，目光悠远：“既然你非要和我打，我自当奉陪，出招吧！”天行剑客：“不忙！从你我互相欣赏和我个人刺客事业的发展角度来讲，我很珍惜你我的这场决斗，所以我特地重金请来了江湖一级裁判小黑，作为我们决斗的执法人。”
这时，一瘦小的黑衣人从人群中挤出，没有言语，径直来到场中。他从袖里掏出一文铜钱，向围观群众展示一圈，然后转向李寻仇和天行剑客：“铜钱落地，方可出招！”说完便把铜钱抛向空中。
围观者的目光随着那铜钱升起……李寻仇和天行剑客岿然不动，两人四目对视，杀气弥漫四周！铜钱在最高点一顿，便猛地向下落去，眼看离地越来越近。三尺……两尺……一尺……
突然，人群中蹿出一条黑影，迅速抓过那一文钱，又忽地从围观人群头顶掠过，消失在茫茫田野中。
“黑展堂！”人群中有人惊呼。“没错，他就是江湖人称‘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的盗圣黑展堂！”人群中一老者抚着胡须轻叹。“哇！果然是江湖第一神盗，抢钱都抢得那么帅，逃跑都逃得那么酷！”若干围观妇女花痴般呓语。
天行剑客和李寻仇很无奈地看了看黑子：“换一文钱吧。”黑子面带愧色：“每次出门，我老婆只给一文。”说完他看了看围观人群，“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哪位有铜钱借来用用？”人群瞬间作鸟兽散。
一肥猪看客跑得慢，被黑子一把抓住：“既然没钱，就捧个人场吧，找个没人抢的东西扔！”黑子手一扬，肥猪被抛向空中，“肥猪落地时，方可出招！”
在杀猪般的哀号中，肥猪的身躯随着再次聚集的群众整齐的眼光缓缓升起，在最高点停顿，落下。肥猪的身体离地越来越近，李寻仇和天行剑客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轰隆！”肥猪重重落下……
天行剑客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拜托，黑子，你看准了再扔好不好？我差点被这肥猪砸死！”黑子一脸无辜：“现在我该怎么办？”天行剑客：“扔东西就那么好玩吗？数数，从1数到3。”“我不会啊，从1数到3，对一个裁判来说，太苛刻了吧？我可不可以直接数3？”
“这个……靠，随便你。”“3！”
天行剑客动了！拔剑！出剑！李寻仇动了！翻手！出刀！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但是这一瞬，两人都已倾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
“当”的一声巨响，小李飞刀和天行剑撞在一起，火星四溅，接着“啊啊”两声惨叫。刀光！鲜血！血泊之中，两个人捂着胸口，一个人胸口上插着一柄断剑，另一人胸口插着半把飞刀。
两人痛苦地呻吟：“早知……早知就不……不看热闹了……”
李寻仇和天行剑客相视无言，看了看断了的飞刀和只剩半截的剑柄，又看了看被打中的两名围观群众，无奈地摇了摇头。
黑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宣布：“李寻仇和天行剑客一战，和！”
仙履镇。飞刀宅。李小刀正在院里的空地上苦练，他身边的竹筐内装满小李飞刀。李小刀坚信，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努力，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除非这件事怎么努力也做不到。
李小刀满头大汗，运气！出刀！再运气！再出刀！李小刀对着刀谱，一刀接一刀地练习，筐内的飞刀越来越少，李小刀却越来越急：“小李飞刀最高级别的招数‘漫天风雨’为什么总是练不成？为什么刀谱上说这招一定要站在大树前练呢？”李小刀就这样一边琢磨一边拼命地练啊练，不多时，筐内的飞刀便已用完了。
“师弟！”李小刀对着屋内喊。“什么事啊师兄？”凌云飞边回答，边从屋内跑出。这少年又黑又瘦，算不上帅气，但一双眼炯炯有神，倒也气宇轩昂，让人吃惊的是，他的右手自手腕以下居然已完全断去！
“师弟，你又不用心练功，总是躲在屋里做什么？”师弟凌云飞表情木然：“我已没有右手，以前的功夫都废了……”
“师弟你不要自暴自弃，飞镖帮这样对你，难道你真的不想报仇？”“飞镖帮……”凌云飞喃喃自语，三年前的一幕浮现在他眼前……
三年前。飞镖帮总部。飞镖五兄弟端坐前台，凌云飞跪在他们面前。旁边黑压压的一大片飞镖帮帮众，气氛紧张，令人窒息。
李大镖阴气森森道：“凌云飞，飞镖帮帮规第9527条第35款是怎么说的？”凌云飞：“飞镖帮最大的敌人是小李飞刀。”“既然知道，为什么魔教四大护法诛杀李寻仇时，你不帮忙也就罢了，却反而救他？”凌云飞凛然道：“飞镖帮帮规第1条第1款‘路见不平，飞镖相助’。魔教滥杀无辜，祸害江湖，又以卑鄙手段以多欺少……”“你
他妈脑袋秀逗了，那口号是用来欺骗善良百姓的，跟了我们这么多年竟连这点都不明白！”
“当初我加入飞镖帮，认为飞镖帮是一个惩恶扬善、锄强扶弱，扶危济困的三好模范帮派，结果我错了。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帮！我想，离开飞镖帮才是我正确的选择！”李大镖冷冷一笑：“呵呵，离开？你以为你是一阵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众帮众慢慢逼向凌云飞。
李大镖向众人一摆手，盯着凌云飞，目光仿佛带着千钧压力：“这些年你跟着我们也算有些功劳，飞镖帮的功夫你也学得差不多了吧？”李大镖一边冷冷说，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你不该留下些什么吗？” “明白了，我把右手给你！”说完，凌云飞嗖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刀，手起刀落，一只手啪的一声被连根砍断，扑腾着落在地上
，鲜血四溅！
“嗷……”逼在最前面的帮众痛苦惨号，“我的手……你……你砍的是我……我的手！”“我先试试刀够不够锋利！”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凌云飞又是一刀，已将自己的右手齐腕砍下！鲜血喷涌而出，凌云飞迅速撕下袖子，包住伤口，痛苦大叫：“好心疼啊，我新买的衣服啊。”
就见凌云飞满头大汗，紧咬牙关，颤声道：“你要的东西我已还给你，从此，我不会再问江湖之事！大帮主，二三四五帮主！告辞。”
五兄弟互相看了看，没人说话。帮众们心惊胆战，不自觉闪出一条路来，目送凌云飞走出了飞镖帮的盼盼牌防刀门。
凌云飞痛苦而孤独地走在仙履镇麻石路上，不知该何去何从。天阴沉沉的，他的心也是阴沉沉的，他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因为，他没听天气预报。当他路过小李飞刀府门口的时候，终于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又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李小刀的话将凌云飞从回忆中拉回，“有些事你越想忘记，就越会想起；当你不想忘记时，反而想不起来了。”
凌云飞苦笑：“当年如果不是师兄和师父救了我，我可能就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的确如此！”李小刀抬头看天，“因为今天是阴天。”
凌云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正色道：“可是你不会明白，一个人没有右手是多么痛苦！我再也不能用右手拿刀，再也不能用右手挖鼻孔，再也不能用右手写字……哦，其实我没上过学，原本就不会写字……”
李小刀一把抓住凌云飞的左手：“别忘了你还有左手！想想独臂刀，想想独臂神尼，想想神雕大侠……用左手，你同样可以练好小李飞刀！”凌云飞笑了笑：“谢谢师兄的鼓励，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处处闻啼鸟，八千里路云和月，花落知多少’。其实我是真不想再练武功。能像现在这样帮你和师父做些小事，我已很开心很满足了
……对了师兄，你叫我有什么事？”“哦，飞刀用完了，你那里还有吗？拿些来用用。”
“没有了。前些天把剩下的和回收回来的那些飞刀都给了你。”“那我去集市买飞刀，马上回来。师父今天早上出门时神色冷峻，我问他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他也不说。这样吧，你留在家里等他，我去去就来。”
日光暗淡，秋风萧瑟，一匹计程马颠簸在仙履镇崎岖的麻石路上。
李小刀焦急地催促车夫：“我要赶去集市买飞刀练功，能不能让你的马再跑快一点？”车夫摇了摇头：“没办法，我的马新换了副名牌马掌，正在磨合期。只能跑这么快。”李小刀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只有用绝招了……”只见他施展轻功，快步流星，不多时便到达集市。而他的身上背着一匹马，马背上骑着车夫。
仙履镇集市的商业步行一条街，乃江湖闻名的购物血拼之地。集市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白兰度。叫卖声，叫嚷声，叫好声，叫骂声，不绝于耳。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络绎不绝。
菜市场，有两人正在紧张地对峙着——“一只手行不行？”青年男子的语气带着一丝哀求。“不行，要就连头一起！”他面前的中年男子慢慢举起刀。刀很短，却很锋利。青年男子有些发怒：“你怎么不讲理啊，我只想买只猪手回家煮汤，为什么非要我连猪头一起买。”屠夫把刀一扔：“爱买不买，我的猪手都是搭着猪头卖的……”
怡红楼上花枝招展的小姐们搔首弄姿地挥动着手里洒满劣质香水的手帕，勾引着路人甲乙丙丁。一猥琐男子骂骂咧咧从楼上跑下来，边跑边骂：“感冒了还接客，不怕传染非典！”
路边，一个算命瞎子拉着一个被五毒散毁容到面目全非的人硬要给他看个全相，被这人打得睁开眼满街乱跑。
饭店门口，丐帮弟子排着队有秩序地在人们面前装可怜……
小刀可不关心这些，他只想赶紧到铁匠铺买些飞刀，回去继续苦练：“老板，麻烦您给我来五块钱的不锈钢飞刀。”铁匠铺老板是从谭家村来仙履镇打工的谭铁匠。他停下手中的活，看了看李小刀，手一伸：“请出示你的证书。”李小刀一愣：“证书？什么证书？”谭铁匠白了李小刀一眼：“刺客证书啊！官府近期规定，买暗器需要证
书你不知道？”
“怎么现在干什么都要证书！我没有刺客证书，不过我很厉害，我师父是李寻仇，我是小李飞刀的传人！”“原来是船人啊！不乖乖打渔你买飞刀干什么？”“靠！我是小李飞刀的传人！”李小刀掏出一个红本本，递给老板，“我可是有传人证书的。LOOK！”
陈铁匠接过证书左看右看，许久方才抬头看看李小刀，正色道：“作为一个封建社会的铁匠，我是文盲很合理吧？上面写的什么？”“不认字你看那么长时间！”“现在二两银子就能办个假证，三两就有爱情事业一条龙假证套装。我得看看你的证书上有没有官府水印。”
“我的当然是真的！上面的字是‘小李飞刀正宗传人证书’！”“官府倒有规定，‘传人’这类名誉称号证书可折成四级刺客证书。”“这不就成了！”
“不过四级刺客证只能买木制飞刀，六级刺客证才能买不锈钢飞刀。”“不会吧？真的假的？”“不信？你看那边那家伙，”谭铁匠指了指店门外，“他只有二级刺客证书。”
李小刀看去，一个家伙正捧着一堆卫生纸做的飞镖乐呵呵地走了。
李小刀叹了口气，一纵身跳上柜台，挺胸顿足，朗声道：“我一定会很快拿到六级刺客证的！到时我就把你的不锈钢飞刀全部买光！”
谭铁匠失声大叫：“啊！”“不就是买光你的不锈钢飞刀么？不用那么激动吧，又不是多大的生意……”“哎呀……少侠麻烦你把脚拿开，踩我手上了……” 李小刀的脸顿时一片通红：“对不起，对不起。”
“不过就算你拿到证书，也买不到不锈钢飞刀了。”谭铁匠边揉手边说。“为什么啊？”“小李飞镖你知道吧？飞镖帮五兄弟已把今年一年的不锈钢货都订完了。”“又是该死的飞镖五兄弟！”李小刀恨恨道，“买这么多武器又要为非作歹了，总有一天我会要他们好看！”
买完飞刀，李小刀火速回家，可师父仍然没有回来。看着一大堆新买的木制飞刀，他边挖鼻孔边想：“木制飞刀，用来挖鼻孔挺舒服的！可是真正打架，还是正宗的不锈钢小李飞刀才有威力！”
李小刀用木制飞刀将就着练习“漫天风雨”。
李小刀挽了挽袖子，提了提裤子，准备出刀。
李小刀又提了提裤子，准备出刀。
李小刀再次提了提裤子，准备出刀。
突然低头发现一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一只血手紧紧抓着他的裤腿。李小刀吃了一惊：“你谁啊？我说怎么老觉得裤子不对劲。”这人缓过一口气来：“我都快把你裤子拽掉了你才看到我！我是你玉树临风风流潇洒洒脱迷人人见人爱的师父李寻仇啊！咳咳咳……”
“师父！真的是你！”李小刀大吃一惊，“是哪个王八蛋把你打得我都认不出来了？”李寻仇刚张开口，一股鲜血就喷了出来……李小刀继续大吃一惊：“师父！是哪个王八蛋把你打得我都认不出来了？”李寻仇张开口，又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李小刀接着大吃一惊：“师父！是哪个王八蛋把你打得我都认不出来了？”李寻仇张开口，
还是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李小刀终于怒了：“你到底有完没完啊？吐那么多血不说话，这样骗稿费也太无耻了！快说，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这时，凌云飞从屋里跑出，见状大惊：“师父你回来了，这是怎么了？”李寻仇：“咳咳咳……我就短话长说吧。话说周末七国纷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纷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
两个时辰后……
李寻仇：“徒弟们，醒醒！到关键时刻了……话说今天早晨，我和天行剑客决斗……”两徒弟：“天行剑客？是他把你打成这样的！”李寻仇：“不是！我和天行剑客战成平局，关于决斗的具体情况可查阅前段内容。可在我回来的路上，却遭到飞镖五兄弟的伏击。我和他们定下决斗规矩，如果我输了，小李飞刀改成小李飞镖；如果他们
输了，就立即解散飞镖帮，退出江湖。”“结果呢？”
“这个……通过我倒在地上的姿势和吐血的程度，很容易判断……他们乘人之危……幸亏我曾偷偷学过闻名天下的‘我闪我闪神功’，不然师父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两徒弟怒道：“双拳难敌十手！你为什么不叫上我们一起去？”
“师父不想耽误你们练功啊。对了，小刀，那招漫天风雨，你练得怎么样了？”“唉，我怎么练也练不成啊。”
“漫天风雨威力无穷，可以一刀杀百人！”“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招一定要在靠近大树的地方施展。刀谱最后少了一页，关键处一定在最后一页……”“说起来惭愧。俗话说‘人生自古谁无屎’！五年前的一个夜晚，我拉肚子忘了带纸，当时身上就只有这本祖传的《小李刀谱》，我想反正我也练不到刀谱最高一级，就把最后一页撕了当
……”
“啊？” 两名弟子张口狂喷鲜血，比方才师父喷的还要多。
“不过师父相信你是临场发挥型选手……大胆地去……一定要替我报……”话未说完，李寻仇又吐出几十两血来。李小刀泪流满面：“师父！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放心地安息吧……”“安你个头！”李寻仇照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我只是让你报仇，又没说我要死！”
“师父！”李小刀突然想到，“那我们小李飞刀的称号不是不能用了，怎么办啊？”“学武之人最重要就是信用二字！现在我们只能改成小李飞镖了。不过昨天爬回来的一路上，我发誓一定要杀了飞镖帮全帮！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用小李飞刀这个品牌了。”
“我看只要杀了最强的李大镖，或者最多把他们五兄弟干掉就行了，没必要那么残忍地灭他全帮吧？”“不！学武之人最重要就是信用二字！说杀他全帮就一定要杀他全帮！”“好！我这就去。我BIU——”
片刻，李小刀回来了。李寻仇大喜：“这么快就搞定了？”
李小刀从地上抓了一把木制飞刀塞到袖子里：“忘带飞刀了。”“你怎么用木刀？家里祖传的不锈钢飞刀呢？”“被我练漫天风雨用完了。”“木制飞刀怎么能行？幸亏师父身上还有一把正宗小李飞刀，你拿去。”“太好了，在哪？”
李寻仇艰难地挪了挪身子：“在屁股上扎着呢……和飞镖帮决斗时出刀偏了那么一点点，打在墙上弹到我屁股上……哎呀，你轻点……”
“师父你不要紧吧？”“当然要紧了，我要死了。”
“可是刚才你还说……”“刚才我说‘我没说我要死’，可我也没说我不死啊。刚才我不死是因为我还有话没说完。”语毕，李寻仇死了。
李小刀痛哭流涕：“师父，我真是琢磨不透你啊。不过我一定要杀了飞镖五兄弟！”凌云飞抹了抹泪：“师兄，我们还是不要冲动，你的‘漫天风雨’还未练成，一个人不是他们五兄弟的对手，不如这样，我们下个挑战书，约飞镖帮李大镖决斗，这样就不用一个人对抗五个人，而且可以展示小李飞刀的无穷魅力！我们只要战胜了李大镖
，剩下的四个在本文中连名字都放在一起的龙套兄弟就很好解决了！”
李小刀想了想：“好！立即帮我起草决战书，十天后，月圆之夜，决战紫禁之巅！对了，你不识字，就用语音输入法吧。写好后马上在各大江湖媒体和江湖说书人那里把消息发出去！”
李小刀与李大镖决斗的消息很快就在江湖上传开了。江湖最大的博彩公司“阿门赌博有限公司”第一时间开出这场决斗的赔率：李小刀获胜1赔1.1，而李大镖获胜1赔80！
尽管买10两银子李小刀才能赢1两银子，而买李大镖能赢800两，但买李小刀的人仍然络绎不绝，而买李大镖的却一个也没有。只因为飞镖帮固然人众势众，可小李飞刀在江湖上的名声可比飞镖五兄弟响亮多了，更何况这是正规决斗，飞镖五兄弟又不能一起上。
决斗的日子越来越近。一家名为“为脸洗耳”的赌局甚至把李大镖的获胜赔率改成500，但仍然没人买他。所有人都把钱押在李小刀身上。
仙履集市，每天都有人在高喊：李大镖必败！打死李大镖！就连谭铁匠也偷偷铸造了一袋子假币，买了李小刀胜。
十天很快过去，决斗日终于到了。李小刀和凌云飞赶到紫禁城时，紫禁城内外人山人海，飞镖帮众人已早早到来。
李小刀和凌云飞刚想上前，突然一人拦住去路，冲他们叫：“拿钱来！”凌云飞一听，大怒：“我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拦路抢劫！”这人：“抢你个头啊！进紫禁城要买门票的你不知道？”凌云飞正要发作，李小刀拍了拍他，示意不要多事。凌云飞只好掏钱。
门卫：“钱不够，他们一百就够了，你是外宾，要两百！”凌云飞：“你……伤自尊啊！人家不就是长得黑一点嘛……”
城内众人一见李小刀到来，立刻将他团团围住。
龙套甲：“小刀小刀我爱你！就像大米爱大米！”龙套乙：“李大侠！我是‘死不了’保险公司业务经理，您买份保险吧！在决斗时不管您是被别人杀死或是从房顶上掉下摔死或是您杀死别人自己因过于激动导致心脏病发作而死，您都将得到一笔丰厚的赔偿金！”龙套丙：“飞刀大侠您好！我是《今古传奇武侠版》名记，想在决战后的
第一时间内对您做专访……”
龙套丁：“大侠！我是您的饭屎，签个名吧！”李小刀：“我没带笔。”龙套丁：“就用您的飞刀。”李小刀：“这个……签哪儿？”龙套丁一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签牙上吧！”
李大镖在一旁看到李小刀如此受欢迎，非常郁闷：“我都呆半天了，怎么没人采访我，也没人让我买保险呢？”保险公司的龙套乙斜眼看了看他：“明知你死定了，白痴才卖你保险！”李大镖长叹：“难道我就这么惨，没有一个人看好我？”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走了过来，拍拍李大镖的肩膀：“我看好你！”李大镖异常兴奋：“还是您
有见地！请问前辈是哪个门派的？”老者一揖道：“鄙人是开棺材铺的……”
时辰已到，裁判小黑宣布：“请双方选手上房顶！”
李大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房顶。李小刀见状，冷笑一声——被围观群众扔上房顶。
月圆之夜，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有血光，宜登高，忌爬房顶。
紫禁之巅。血战一触即发！
李小刀面南抱臂而立，脸色凝重。风动，影动，长衣飘。
李大镖面南抱臂而立，脸色凝重。风动，影动，长衣飘。
李小刀目光一凛，朗声道：“你，准备好了吗？”李大镖：“早就准备好了！”李小刀：“那你把脸转过来对着我好不好？靠！我面南抱臂而立，你也面南抱臂而立，这是决斗，又不是排队！”李大镖“哦”了一声，转过身来：“我看台下有人画决斗写真，就顺便摆了个POSE。”
李小刀厉声喝道：“出手吧！”李大镖：“等一下——”
说完，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千里传音机，拨了一个号码：“阿珍啊！”阿珍：“大镖？是你吗？”李大镖的声音很忧郁：“阿珍，这么多年来，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阿珍：“说吧。”李大镖：“为什么收礼只收脑白金？”“扑通”——众人倒地。
兵器未出，杀气已弥漫四周。围观者被一股股强劲的气流压抑得说不出话来，有好几个人竟然已开始呕吐——他们旁边有个丐帮看客一激动把鞋脱了，一股股恶臭正从他鞋内发散而出……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仍然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李大镖想：敌不动我不动……李小刀想：以不变应万变……
李大镖想：敌若变我才变……李小刀想：敌小便我大便……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李大镖身上结满蜘蛛网，李小刀的头上也长出了小草。围观人群渐渐躁动起来，很多人开始高喊：“退票！退票！”
两人充耳不闻，仍然一动不动地对峙着，任由周围观众的香蕉皮烂菜叶生鸡蛋扔到他们的身上和脸上。
突然，李小刀感觉屁股很痒，悄悄伸手抓了一下……
敌动我动！李大镖快若闪电，抓起一把飞镖射向李小刀。李小刀一个倒地，潇洒地避开袭来的飞镖。飞镖叮叮当当全打到城砖上，被打中的城砖顿时碎成粉末。
“不可能！”李大镖失声叫道，“从来没人能躲过这么多飞镖，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个……”李小刀揉了揉屁股，冲着围观群众吼道，“刚才哪个王八蛋扔的西瓜皮，害我摔了一跤？”
就在李大镖发呆的瞬间，李小刀明白机会难得，不等爬起，右手一扬，正欲射出飞刀，一个人影挡在两人之间，大叫一声：“停！”
李大镖惊道：“什……什么人？”来人：“我是城管！你方才用凶器毁坏紫禁城，罚款五十！”“扑通”——众人倒地。
“不就是钱么！老子们扔他五千块的飞镖！”一直在一旁观战的其余飞镖四兄弟竟然一起冲上屋顶！
……情形万分危急，只听裁判小黑怒吼：“住手！不许赖皮。不给你们一点厉害看看，你们还当我这江湖第一裁判浪得虚名！”周围一下变得鸦雀无声，飞镖兄弟也停了下来，人们都睁大眼睛看着裁判小黑。小黑大喝一声：“看我的绝招！雾隐雷电——我闪我逃！”话音未落BIU的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刹那，五把飞镖，五道寒光，直奔李小刀而来。速度太快了，李小刀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只觉五把飞镖从身边上中下左右五个方位呼啸而过。
李小刀长长吐了一口气，心想：五把飞镖居然封住了我逃跑的所有方向，幸亏我站在原地没来得及躲避！这帮畜生，竟然群殴！那招漫天风雨虽未练成，也只能赌一赌了！他手一翻，刀已在手。对方有五个人，李小刀实在没有获胜的把握。五兄弟也正蓄势准备发动第二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小刀瞥了瞥屋顶旁的一棵参天大树，他的眼睛一亮，那一刹，飞刀出手！这一刀承载着李小刀全身的精神和力量，承载着小李飞刀几百年的荣誉，也承载着刚才吓出来的一手冷汗！
飞刀如一道闪电，射到了……身边的那棵大树上。
飞镖五兄弟还没来得及笑出来，但见一窝马蜂从大树中飞出，扑向飞镖五兄弟！五兄弟在临死前终于了解，“蜂拥而出”是多么贴切的一个成语，也终于知道了平时他们五人打一人和这些马蜂相比，根本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群殴！
“虚，有时反强于实！”李小刀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师父说过的话。
“哈哈哈……”蹲在地上用衣服捂住头的李小刀闷声大笑，“漫天风雨，原来是漫天‘蜂’雨，怪不得一定要在大树前才能练成，幸亏我眼神好，看到树上有个大马蜂窝！师父，我替你报仇了！我们终于又可以叫小李飞刀了！”
这一切的变化实在是太突如其来，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直到李小刀从屋顶下来，凌云飞才回过神来。他微笑着朝李小刀走去，在离小刀还有十米远的地方，他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让人难以琢磨的神情。就在这时，他的左手一扬，一把飞刀向李小刀飞去！
当时那把飞刀离李小刀的喉咙只有0.01公分，0.01秒之后，“当”的一声，射向李小刀的飞刀被另一把飞刀击落在地！出刀击落凌云飞飞刀的人竟然是——师父李寻仇！
“怎……怎么回事？你……你不是死了吗？”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李寻仇，凌云飞语无伦次。
李小刀见到师父喜出望外，激动地流出了眼泪：“师父，你没……没死啊。多谢师父救了我，不过下次这种危急情况你能不能提前冲上来把我推开，不要等别人武器都快打到我了你才BIU地一下把武器击落，这样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万一你打不中，我……”
李小刀突然想起来，立马转向凌云飞，又惊又怒：“师弟！你……你这是做什么？”
李寻仇走过去，扶起李小刀，看着凌云飞：“云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竟然是你……”凌云飞怔了怔：“没错，是我！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其实飞镖帮一共有六兄弟，我就是飞镖帮的老六，是你们小李飞刀一直害得我们飞镖帮没有出头之日！”李寻仇：“那是因为小李飞刀是正义的代表，而小李飞镖是邪恶的化身！”
凌云飞：“三年前我使出苦肉计版无间道，自断右手，假装被飞镖帮赶出来，以取得你的信任，为的就是先偷学小李飞刀，再除去小李飞刀！我每天自甘堕落只是假象，我一直在偷偷研究刀谱，研究小李飞刀……”
一旁的李小刀简直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这么说，那些赖在师父头上的坏事，都是你干的？”
凌云飞此时不再遮掩：“没错！我先用小李飞刀做了那几件案子，想借天行剑客之手除了你，没想到他竟然与你惺惺相惜。但你一番决斗之下终究还是大伤元气，我们六兄弟便乘势伏击，虽然让你用‘我闪我闪神功’逃掉了，但你受了重伤，必死无疑。然后我们再和小刀决斗，暗中下注，在众人面前展现小李飞镖的威慑力，杀了小刀，
赢得大笔银子，从而称霸江湖……可是没有想到你……你……”
“好狠毒的计划。可是，你太小看我，更小看了小李飞刀！我为了查出真相，冒险封住了身上所有的穴道和三叉神经迷走神经，闭气假死，可是我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你！”
“哈哈哈，”凌云飞仰天长笑，突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就见他的左手画出一道弧线，一缕鲜血洒向天空……
看着师弟的尸体，师父的话又在小刀的耳边响起……
——“这个世上其实没有最厉害的武器，厉害的是用武器的人，是人的心！”
（责任编辑 傲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