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一日江湖人
蓝汀西西里
本文总字数:749
道家养生功法
道家养生功法注重顺其自然、形神兼修、动静结合、审因施养,养生方法往往简单易行,暗藏奥妙。下面选取几种道家养生功法,供大家参考。
◆叩齿鼓漱法:
清晨起坐,闭目绝虑,舌抵上腭,调匀呼吸,然后上下牙齿对齐,叩齿二十四遍或三十六遍。从传统养生观点来看,叩齿结束后用舌头在口腔内搅动,先上后下,先内后外,搅动数次,可按摩齿龈,加速牙龈部的营养血供,然后可聚集唾液,分次吞咽。
◆踮脚健身法:
适合在办公室久坐者,可以缓解久坐或久站后的下肢酸胀、乏力,促进下肢血液回流,预防下肢静脉曲张。
练习方法:将脚跟抬起,脚后跟离地面约1厘米,然后用力着地,这样为1次,1秒钟内不得多于1次,30次为1组,休息5~10秒钟。每次锻炼1-2分钟,每天锻炼3~5次。要注意锻炼时抬高脚后跟不能超过1厘米,否则不仅不会有效,反而还会引起脚掌的疲劳。
◆睡功法(注:睡功需在专业人士指导下练习)
①侧卧—一希夷睡
左侧而卧,屈其左臂。以左手心垫于面部下方,张开虎口,左耳安于大拇指和食指开空之处,以使耳窍通霖。头脊保持正直,舌顶上脖。屈其左腿到达腹部,泰然安贴于床褥之上,右腿伸直,放于左腿之侧。以右手心贴放于肚脐之上,而凝神于脐内丹田。此时存想吾之身体,如同水晶一般透明。好像安睡于平静无波的水面上,下面空洞无底。同时又存想一身被褥尽都化为白炁,如同鸡卵,而我蛰藏其中,得大自在。
②仰卧—环阳睡
仰面安睡,两手握固(握固即屈大拇指以其余四指摄住),直伸两臂,往外八字放开;两腿同样八字放开,而于开处各离肾囊一二寸许。闭目内视,舌顶上腭,敛藏心意,调息入静。不可过于着意,周身放松,稍有照顾即可。
三剑客·接龙
田七龙骨三月初七八刀红茶
本文总字数:11525
阴阳调和。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放之江湖,则善者未必真善,恶者亦非万恶。本期三剑客,邀请田七龙骨、三月初七、八刀红茶三位作者,以故事接龙的模式为大家创作了一篇诡异的故事,文中谁是善、谁是恶、谁该死、谁应活,各位读者,千万不要读完一篇就轻易下结论!
杀妻
文/田七龙骨
田七龙骨,自称生长于北方小城,嗜吃嗜睡嗜书嗜网。耽于幻想,却常懒于着笔。2010年开始码字,作品以幻想为主,写有《阆风》、《无衣》系列。
(一)
吴多在这个月一共设计了四种杀妻之法。
先是用刀活活砍死。
由于妻子是江湖中响当当的河间府金锤门门主之女,而吴多是入赘的瘦弱书生,因而此念头愚蠢至极。但蠢之有因。那一日吴多照老规矩给妻子捶腿,不经意敲了麻筋,妻子虎目一蹬,提脚将他踹翻痛揍。吴多被打急了,躲避拳头和怒骂时,心中猛闪出了这个念头。
在雨点般落下的拳头巴掌之间,他双手抱头,偷眼去看院中的兵器架,用热切的目光抚摸架上那口青龙偃月刀。刀锋锐利,如果能砍在她……
眼前一黑,妻子的巨掌一把将他搧晕,中止了他的幻想。
此计不可行。他迷迷糊糊地想,我打不过她,所以我要谋杀,而且是一场看似意外的谋杀……
然后他失去了知觉。
(二)
人多贪心,缺什么便渴望什么。金锤门在江湖中威势煊赫,门主却常郁郁不乐,痛心家族众人重武轻文,满门都是彪形的文盲。为扭转门风,门主为女儿招赘了穷秀才吴多。此事实在出入意料,不免有非议之声。于是拜天地时,门主当着众宾客,将一柄九十八斤大金锤恶狠狠砸在地上,严正告诫二位新人要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吴多抹去迸了一脸的地砖屑,看着地上一尺多深的坑,含泪点头应允。
直至今日,他的泪水也未干涸。
医馆大夫怜悯地瞧着他,问:“腿伤包这样紧还好吧?”
吴多抬起一只青黑眼圈,哑声道:“还好。”
“这条腿可不能再受伤了,下次她再打你,记得用右腿挨!”大夫嘱咐。
从医馆出来,吴多一边瘸着,一边思考如何杀她。
正是日暮时分,夕阳照得满街金黄。街上甚是热闹嘈杂,多是结束了一天生计,匆匆回家的人。家,甜蜜的家。吴多夹在人流之中,看上去与旁人别无二致,可心底最隐秘处却有个冷冷的自己,沉溺在编织罪恶的快感里——若是
太极之道,先将她扼杀,然后伪装成自缢如何?
吴多激动起来,这是个好办法!他兴奋地思考着,琢磨下手的时机、地点、工具。正想得入神,头顶猛降下一道霹雳:“你怎么才回来?去哪儿野了?”原来他已走到家门口,妻子泰山压顶般跃下门槛,瞪着他。
他心中一悸,并非害怕,,只是失望。
就在这一瞬,他意识到自己一路上设计的办法全不可行。自己根本不可能扼死这样_副身躯,然后把她挂上中厅房梁。她站在门口,看起来就像两座石狮子护持的一头野牛。
“问你呢!”她吼,“你死哪里去了?”
吴多木然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纸包,是从医馆买来的老山参:“买给你……补身子。”
她的小眼睛狐疑地瞟了瞟,慢慢咧开了一个笑容:“死鬼!”她轻捶吴多,几乎将他推进砖墙,“回家吃饭!”
吴多宁愿她别笑。
他没精打采地跟她走进大门,刚迈步便觉脚下一轻,整个人从石阶上栽下去,扑向甬道边的一堆太湖石假山,无数扭曲凸起的尖角正对着他的脸。还没来得及尖叫,他又猛地折下去,重重落在地上。是吃不住劲的瘸腿救了他,他摔得半死,却没撞死。
妻子吃了一惊,虎视眈眈看着他,回过神来便大骂:“你瞎了?”
吴多说不出话,他的心被悲戚浸透了。
(三)
那么只好投毒了。
为避嫌,那一日晚饭时,他托词有事没回家,只赖在茶馆内,刻意与几个熟人聊天。表面上随意,可心底最隐秘处那个小小的自己正“咚咚咚”敲着板鼓,快如箭矢疾发,令人一听便觉尿急。
吴多迫切地想看妻子毒发之状,实在耐不住好奇,便踩着鼓点起身回家。他考虑过无数种毒药:断肠草可使她肠穿肚烂;鹤顶红可使她抽搐昏迷;马钱子可使她窒息痉挛;乌头可使她麻痹心悸;鸩酒可使她狂翻白眼……
这些死法极其解恨,但他最终并未采用,毕竟他要毒死的是金锤门门主之女——江湖中人见过毒药比吴多见过的野草还多。那些寻常毒药虽性烈,却并不能杀人于无形。
酝酿了许久,他重金购得了苗疆奇花千日醉兰。此毒无色无味,一旦吸入宛如醉酒昏迷,可令人醉死。妻子贪杯,每晚都要喝两坛酒,耍过酒疯后呼呼大睡,正可掩盖她被下毒的真相。他只要将毒放入其中一坛酒……
他“吱呀”一声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妻子红彤彤的大脸和熏人的酒气。
她竟没事?吴多怔了怔,心虚地扫了一眼桌上的酒坛。
“死鬼才回来?”她呵呵醉笑,抬手拍开酒坛泥封,“我刚喝了一坛,你正好陪我喝这坛!”.说着提起酒坛斟满一碗,走向吴多。
她刚喝了一坛却未中毒,那么这坛正是下了千日醉兰的酒!
吴多双手乱摆使劲摇头:“不不不,娘子我不……”酒碗如攻城锤一般撞向吴多,巨大的力量推他向后滑去。吴多脊背抵着墙,咬牙抱住她的胳膊:“我……不……喝……”
那碗毒酒在两人手中漾起层层波纹,一荡一荡,终于飞了出去,洒了满地,立时便有袅袅青烟升起,嘶嘶作响。
露馅了!
吴多下腹一凉便要尿,妻子也死瞪着那缕青烟,然后转过头看着吴多。
“这酒……”她喃喃,双眼却渐渐蒙咙,“这酒……”她滑下去,扑倒在地,开始打呼噜。
还好她已经醉得人事不知,否则……几乎虚脱的吴多也慢慢坐在地上,轻轻抽泣起来。
(四)
躺在床上,吴多在黑夜里睁着眼睛。
妻子鼾声震天,间或磨牙咕哝,他仿佛与雷震子同床共枕。
吴多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摆脱这一切。如果有什么能让这夜晚没有鼾声,他愿付出所有。
床帐外,纱灯还在亮着,烛光跃动,像一只诡异的红色眼睛。吴多转头看着那只“眼睛”。它的每一次闪烁,仿佛都在诉说什么。
是的,火,这神奇之物。它带来光明、热量和安适的感觉,当然也有烧灼、炙烤和焦糊的尸身。
吴多在暗中抽着气,无声地笑了。
他缓缓坐起,轻悄悄下地,随手将床帐帷幔系紧。帐子虽薄,可她醒来晕头转向之下,一时也难以挣脱。锁紧窗扇后,他轻轻走出卧房,拎回了灶间一桶菜油。
他站在雕花床前,注视着帐内小山般的女人,心中默默与她道别,然后俯下身子将菜油向床上泼去。
便在此时,突然响起“啊”的一声大叫,吴多直跳起来——她平素睡觉极死,怎么此时竟惊醒了?
他慌张地碰倒了桌上的纱灯,火焰腾空而起,直蹿起一人多高。翻腾的烟火中,他看不清她的影子,只听见“啊啊”的惨叫。他捂住耳朵,转身跑出卧房,用脊背顶着房门。
烧死她!烧死她!他在房内传来的声声惨叫中疯狂地想,熏黑的脸上白牙闪耀。
巡夜的梆子声急促传来,火情已被发现,很快宅院中其他人就会赶来救火,他们会不会发现……
吴多迟疑地站直身体,不妨身后房门猛地洞开,一尊夜叉腾空而出,扑倒了吴多。
“我宰了你!”夜叉张开血盆大口,烧焦的乱发直指天空,“咬死你!” 她没死…… 一股感天动地的悲愤忽地喷出胸腔:受够了,我受够了!
力量不知从何而来,吴多掀翻妻子,爬起身向外冲去。
我受够了!为什么杀不死你!
(五)
吴多失魂落魄地走在山野林间,突然停了下来。周围茂密的树丛中,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数个身影。
吴多惨然一笑。逃得再久,这一日终会到来。谋杀妻子的行径已然暴露,而江湖中人总有办法找到他的行踪。
金锤门门主走到他面前,遮蔽了半面天空,沉声道:“跟我回去。”
吴多缓缓摇头,哑声开口:“回去也是死,不如就死在此处。”
门主深深吸气,突然大声道:“贤婿!你受苦了!原谅老夫那不成器的女儿!”
吴多呆看着他,完全听不懂。
“她对这门亲事心存怨恨,常常打骂你。可我想,一日夫妻百日恩,天长日久,她会回心转意,却不想她竟……”门主声音颤抖,“她竟变本加厉,要谋害于你!”
吴多大大地哆嗦了一下,抬头看着他。
“我已经查证完毕。她先是撬松了一块石阶,故意引你走上去,使你撞死在假山上。还好你福大命大,躲过了此劫。”
“啥……什么……”
“然后她在酒中下毒,下的是见血封喉!”门主喟叹,“最毒的毒物!连石头都能被烧冒烟!”
吴多使劲眨巴眼睛。
“失火那日,她找来的杀手就藏在床下,伺机谋刺你。杀手被当场烧死!可见读书人皆有神明在天护佑!”
纵火时听见的那声“啊”在吴多耳边响起,他迟钝地发觉那果真不是妻子的声音。
“我金锤门从未出此卑劣之事!数百年清名,竟要毁在此女之手!贤婿……”门主双手一抱行了个大礼,吓得吴多一个趔趄,“若你还能念及老夫与你翁婿一场,请与老夫回家,感化我那不成器的女儿,与她白头偕老,保我满门清誉!”
“啊?”
门主挥挥手,示意周围众人围拢过来,道:“还不请我贤婿回家?”
山林中响起一声悠长绝望的惨叫,惊起一滩鸥鹭。
杀女
文 三月初七
2009年度今古传奇武侠文学奖得主,主要作品《绿林七宗罪》,《龙》,《临渊》系列,《天下武当》等。其作品融合了推理、武侠、悬疑等元素,充满诡异的情节描写,擅长对人心和人性进行了幽微而深入的探讨。
1、
我要杀了我女儿。
确切的说,她只是名义上是我的女儿。我不知道这是我妻子和谁的孽种,但是当她一出生,一看到那张与我没有丝毫相像的脸,我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我的种。
直到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
八个月前,本来对我从不丝毫假以辞色的妻子,为何会突然变得那么柔情似水,那样体贴贤惠。我想起那二夜她从没有过的婉转求欢,原来一切都在为今天做铺垫。
我要杀了她们!
我在一瞬之间想到了几十种将她们母女杀死的办法,每一种都让沉浸在虚拟世界中的我倍感快意,让我几十年憋的一口闷气舒爽地吐出。
但是我做不到。
我打不过我的妻子,即使她现在刚生完孩子,看起来虚弱地倚在病榻之上,但我知道,只要我敢对她露出丝毫的敌意,她一掌就能让我断上十几根骨头,直到这个婴儿学会走路我都爬不起来。
更何况,周围四大护法、八大金刚围绕,他们,都只听她的号令。
金锤门是个奇异的门派,多年以来,利女不利男,我这个招赘进来的外人,人前是江湖上人人敬仰,声明显赫的金锤门掌门;人后,却只能忍气吞声,承认自己在这个家中毫无地位的事实。
2、
那个孩子一天天长大,一天天越来越不像我,她仿佛和她的母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无论是那粗野的样貌,还是那可憎的品性。
每一天,我在妻子虎视眈眈的目光中,装作慈父般和那个野种玩耍,照顾她起居,心底里,却一直在思索,要杀死这让我蒙羞一生的野种!
我一直没能做到。
慢慢地,那种炽热的心思也淡了。
3、
老天有眼。
我的妻子死了!
有一天早上,她照例坐在桌前,一边恶狠狠地数落我前一天接人待物的种种不是,一边重重咬了一口苹果。
然后,她就噎死了。
哈哈,一身绝顶武功,让我天天从噩梦中惊醒的那个女人,就这样被一块苹果噎死了。
将妻子风光大葬,下一步,作为一名身体健康的中年人,我自然是要寻找一个续弦。
或者,是几个!
百花楼最红的姑娘翠缕被一顶绿轿抬入金锤门,我醉醺醺地揭开轿帘。
我看到的是翠缕血淋淋的人头。
我回头,看到的是那野种的冷笑和满脸的傲慢和威胁之意。
——跟她的母亲一模一样!
4、
我要杀了这个野种1
5、
即使我的妻子已经死了,这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一,门内的长老们已将她视为下一代门主,在这个金锤门内,她的地位怕还要高过我。
第二,我也打不过她。
不知不觉间,这遗传了她母亲所有特质的小姑娘,也遗传了她母亲那一身惊世骇俗的怪力和武功。我这些年虽然也算是勤于练武,但若是直接动手,怕在她手下也打不过十个回合。
我不着急。我已经等了十几年,不在乎继续筹划。
我需要等一个契机。
6、
那一天,我走在街上,看到了那个契机。
那是一个在药铺里帮工的穷秀才。
我看到他的时候,两名本地的混混正在痛打这个瘦弱的秀才。
秀才弯腰护住头,双手护住腰,随着混混的痛打不住求饶。
我很熟悉这样的场景。我熟悉这些混混,他们活着唯一的乐趣就是欺负良善弱小,他们仿佛是能闻到腐肉气息的豺狗,能远远分辨出那些最卑微、最弱小、最容易欺负的人,以满足他们那些腐坏的乐趣。
但今天,我觉得他们可能看错了。
那秀才的反应是如此的合适,既保护了自己的要害,又满足了这群混混的施虐欲,他这样“专业”的反应,吸引了我,让我停住了脚步。
我突然有些期待,看看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混混们打了一段,面对这个不反抗哀哀求饶的穷秀才,似乎也提不起继续虐待他的兴趣,领头的混混一把把秀才拉起来:“看你还敢不敢多嘴。去,给我配药去。”
拿着药单,秀才一瘸一拐地走向柜台。
我迈步走进店内,不理那些诚惶诚恐向我请安的混混,只用余光看那秀才配药的动作。
当我看到他看起来慌乱,实则有条不紊地配置药物,神色自若地配好了药之后,我点点头,我决定,选中他了。
混混们接过药包,又顺势踢了秀才一脚,没有给钱,晃晃悠悠地走了。秀才那满脸惶恐的神色,没能掩盖住他嘴角那一丝带着杀意的冷笑。
我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他猛地一晃,身子发抖。
这次,他是真的害怕。
我笑了:“你认识我?”
他猛地点头:“门……门主……”
我无意揭露他方才做的小动作,只笑着问:“年轻人,你叫什么?”
没等他回答,我重重一拍他的肩膀:“算了,你叫什么不重要,我是来通知你,我看上你了,决定招你做我的乘龙快婿!”
这件事操作起来,比想象中要容易,虽然说服那个野种嫁给一个从没见过的穷酸秀才并不容易,但好在这一次,门内的长老们站在了我这边。
金锤门历代草莽,的确是需要再增加一些文采风流了。这样一个理由,说服了门内大部分长老。
谁说乱世文章不值钱。虽然在我看来文章就是个屁,但在这群不识字的粗人眼里,一个秀才的名头,还是值得配他们的少门主的。
——当然,我猜另外的原因,是他们觉得给那个野种招赘一名不谙武功没有背景的穷秀才,将来也利于他们控制吧。
我冷笑,他们很快就会后悔的。
7、
一架花轿将那个百般不愿的穷秀才抬进了金锤门。拜天地时,我一声令下,下人将一柄九十八斤大金锤恶狠狠砸在地上,我带着笑,却是严正地告诫二位新人要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我看到了那秀才脸上的不安、惶恐,还有那掩饰不住的恨意。
加油吧,我的女婿。
8、
事情一步步朝我的计划发展。
我知道那野种的脾气。
果然,不到三日,那秀才已经被她殴打得遍体鳞伤。
我冷笑。
我想起了那天药铺里,被那群混混暴打之后,他带着泪花,诚惶诚恐地给他们配药。
然后,他悄悄地用蛇莓换掉了药方上的菟珠。
这两种药材长得极像,若非刻意辨认,便是大夫也很难发现,但药性完全相反。那混混的药方是用来补肾的,但加了这味蛇莓,便成了索命的毒药。
最妙的是,这并不是致命的毒药,而是吃了之后的一长段时间内,一旦饮酒,便会手脚发软头脑发昏。那混混经常要与人火拼,火拼之前必会饮酒。这样一来,早晚有一次,他会因为这药而死在别的混混手上。
被打时懂得保护自己,虽然无力立即报复但决不放弃仇恨,报复阴狠而不留痕迹……所以我当时就决定,他是我要找的人。
——我要找的,替我杀死那个野种的人。
9、
偶尔会在花园里看到我那个每天佝偻着身躯,看起来比下人更可怜的女婿,连门内的长老们都对这个可怜的秀才抱有一分同情。
只有我知道,这个秀才的脑子里,多半在一刻不停地思索着,如何杀死那个让我一生蒙羞的野种。
10、
太慢了!
我发现,随着人年纪的增大,我的耐性也越来越差。
我我发现我忽略了一件事。我的女儿,并不是那几个街上的混混,她是金锤门的继承者,是江湖上响当当的第一女高手。
那秀才毕竟是一个江湖之外的穷酸汉,再怎么谋划,短时间内,怕也难以很快想出一个完美的方案。
但是我不想等了,我等了几十年了,我等得太久了!
我要帮他一把。
苗疆奇花千日醉兰,干金难买。本来这是我年轻时候准备用来干掉我妻子的,却一直未能得手。也许,现在是它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如何将这种奇异的毒药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送到那秀才的手上,颇费了我一番苦心,但最终我还是成功了。
我等着,等着晚上的惊呼。
那野种的身影在药房门口闪过。
我有些诧异。她从小就没有对药材感兴趣过,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花了一天时间清点药材,发现了一件,让我惊愕,也让我想放声大笑的事情。
那个野种,在配制见血封喉!
连石头都能烧得冒烟的见血封喉。
你说,她是要毒死谁呢?
11、
哈哈哈,原来你也忍不住了。
我心情极其愉快。
不管是他杀了她,还是她杀了他,今晚,注定会有一场好戏。
我失算了,谁也没死。
不知该说是那野种的运气太好,还是我那贤婿的运气太差。
两种毒药,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死。
没关系,还有下次。
那一场大火,我看着冲出火海,满身烟黑,但毫发无损的野种喟然长叹。
这家伙的强运,真的不下于她的母亲。
怪不得金锤门多少代阴盛阳衰,却始终能在江湖上立于不败之地。
没关系,还有下次。
12、
但是在有下次之前,我必须保证,我的棋子还在。
我率人在荒山野岭截住了那逃亡的穷秀才,我的贤婿。
“我金锤门从未出此卑劣之事!,数百年清名,竟要毁在此女之手!贤婿!”我双手一抱行了个大礼,吓得他一个趔趄,“若你还能念及老夫与你翁婿一场,请与老夫回家,耐心感化我那不成器的女儿,与她白头偕老,保我满门清誉!”
“啊?”
我挥挥手,示意周围众人围拢过来。
“还不请贤婿回家?”
山林中响起一声悠长绝望的惨叫,惊起一滩鸥鹭。
13、
呵呵呵,你还没帮我杀死她,我怎能就让你这么走了。
秀才凄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冷笑。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谋划。
但是没关系。
即使他看出了一切,他也别无选择,只能跟随我,金锤门主手指起舞。
加油吧,我的贤婿。
杀死她,或者被她杀死!